米粒儿

【SMCG·告别季】荒唐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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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米粒儿

Ooc预警

缘分就到这里了

祝各位愿所得皆所期，所失皆无碍

“我，我之前也有个喜欢的。”

话题忽然引到秦霄贤身上，他低头缩了缩眼光，小声回答前辈的问题，刘宇宁坐在他旁边听着他的话点点头。又把手机的画面凑给他看，“诶，这也是你师哥是吗？”秦霄贤看着手机里的画面一时忘了说话。

张九南的专场他知道，看到助演的名字却愣住了。这样的日子好像离他已经太远太远了。

秦霄贤晃了晃神，好像就忽然回到17年的那个夏天，那个算得上是美好的夏天。

他是后到七队的，还是用了两个师哥换来的，当时是什么想法来着，记不太清了，只觉着没有再比孟哥对他好的人了。但也有例外，他偏偏就遇上了梅九亮。他这个师哥比他还小上几个月。

记不得荒唐的关系开启在哪一个蝉鸣的晚上，或许是看着梅九亮穿着白衬衫叼着玫瑰的那次色欲熏心，或许是家里他初中呢很干净的衣服笑着问他要吃哪一家。拥有他的念头疯狂的生长蔓延他每一根神经。

请假的那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已经快要忘了，思念像是用鱼线把他的心脏缠了一圈又一圈再绷紧，疼得他连手里的烟都拿不稳，烟灰落在沙发上秦霄贤一点一点去擦，他埋怨梅九亮走得那么决绝，走得那么狠心，留他一个人在充满回忆的地方服刑，可也不算突然，去云南旅游的照片还放在那，放在电视旁，放在鞋柜上，放在床头柜上，放在他会看见的每一处。他长得白，生病了之后更给人一股子没来由的柔弱感，可秦霄贤一直知道，他从来没懦弱过。

他说他请假两年，秦霄贤去看过他一次，远远望着他没过去打扰，他们好像两个世界的人背道而驰，没在广州待多长时间他就离开了，如今想来也是荒唐，飞到广州居然只不过是因为太想他，甚至连跟他说句话都不敢，懦弱的人是他。

秦霄贤有了些粉丝，都是些小姑娘，他算是幸运的，在德云社一众不算太出色的长相中较为出挑，连孙九香都调侃他，小梅的情敌越来越多了。他傻笑着的嘴角就那么僵在脸上。他们又有了联系，但联系不多，台下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多少人，能记得他的人有多少，秦霄贤不知道。在台上提起他是一次意外，还是台下的人想出来的，他有点高兴，你看，还是有人记得他的，他又不高兴，姑娘们惋惜的声音像是钉子扎在身上，他不愿意听。

“他是请假了，不是死了。”

他只是请假了，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梅九亮刚回来的身体明显的不好，脸色蜡黄蜡黄的，他看着都心疼，他接着人到各个小园子逛，生怕有人不知道他梅九亮是秦霄贤护着的，秦霄贤挺自豪的，他终于能保护他心心念念的人了，但他也没保护的多好，侮辱谩骂像潮水一次次把梅九亮冲倒，倒在海里溺毙。秦霄贤太想他了，他想自私点，他抓着梅九亮不放，他还是存了一丝幻想的，于是强硬地在两个人之间系了一根红绳。

红绳不易断牵扯着两个人，拴住在小园子的梅九亮，也拽住了在大舞台上的秦霄贤。可是距离太远了，绷太紧的绳子在某一瞬间崩裂弹伤两颗天真烂漫的心。

“旋儿，下次见面我离你远点，我是不是就不会再被骂了。”

秦霄贤听着话连大气都不敢出，他该说什么呢，说对不起，说我努力，说再忍忍。他从没觉得语言这么苍白无力又这么掷地有声，好像任何一个字都能刺伤他想要呵护的爱人，可他要怎么办呢，放弃他吗，他舍不得，淡泊名利，他又不是那么高尚的人。他抱着梅九亮的手越来越紧，终于无助地埋在他颈间哭出来，无声的哭泣被充当做胶水堪堪粘连上红线的缝隙。

“你们俩简直荒唐。”

荒唐这个词是秦霄贤在尚九熙和何九华闹得不可开交时形容给他们俩的，现在又被人踢了回来，张九泰看着秦霄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不想跟他分开。”

“那小梅怎么办”

那梅九亮怎么办，他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爱意蒙蔽双眼，秦霄贤只顾着想和爱人厮守，他如今走上了康庄大道，那梅九亮呢？

“老秦，爱这玩意，没那么值钱，对吧？”秦霄贤不答，少年一腔孤勇的爱意是无法衡量的，却又有谁会去衡量呢？“要不，放过小梅吧。”

“你们早就不合适了。”

早就不合适了，多可笑，他们从籍籍无名熬过来，连最难熬过的两年都熬过来了，可是现在却说，他们早就不合适了，有多早呢，是在梅九亮离开的时候，还是在他有了第一批粉丝的时候？他竟也起了埋怨梅九亮为什么走，为什么不能和他一直在一起，他们会是永远合适的。可这想法荒唐到连他自己都想大巴掌扇醒自己。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家庭，事业，秦霄贤，我们越来越远了。你已经不只是秦凯旋了，可我永远是梅迎飞。”

这句话说出口像是一把双头刃刺醒两个装睡的人，秦霄贤总觉得，只要坚持，只要两个人都坚持，可好像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小梅。”秦霄贤有些迟疑“我会想办法，我们……”

“旋儿，我希望你以后可以越来越好。”会吗，没有梅九亮的秦霄贤会好吗，或许吧，可是没有梅迎飞的秦凯旋呢？要怎么样才算越来越好呢，越来越多的的粉丝算越来越好吧，赚得越来越多算好吧，越来越多的人恭维他算好吧。那梅九亮呢？他生出了私奔的念头，又在须臾间被现实碾碎。

秦霄贤抱着梅九亮睁眼到天明，怀里的爱人哭到半夜，哭累了才终于睡过去，不同于刚回来的时候，梅九亮的皮肤被他养得有光泽了不少，任谁都要夸一句，这个家处处都是他们的影子，处处都是他们爱过的痕迹，可他们不能相爱了。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经纪人通知他要去赶飞机录综艺，是了，他们早就不合适了，他再也给不了梅九亮想要的陪伴，梅九亮也不能再和他在小出租屋里小心翼翼在一张床上蜗居，连不经意地触碰都是脸红的引线。他俯身在光洁的额头落下虔诚地一吻，躺在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皮，秦霄贤盖住他眼睛在他头顶轻轻哄着让他继续睡。良久，才迈步离开。

秦霄贤不是个爱收集什么的人，却偏偏忽然疯了似地手机他们相爱过的证据，一张张微博的截图，丽江旅游的照片，中央大街的照片，两人同台的视频。他急需什么来证明那美好却不可及的爱情曾经是真的存在过，他怕梅九亮忘记，又怕梅九亮不忘记，回忆总是惩罚念旧的人，梅九亮受的苦够多了，剩下的，他一个人来就行了。

果然，梅九亮清空了微博，清空了手机里的照片，清空了他从前珍惜的，有声音的没声音的一字一句，半真半假的调侃，从前点点滴滴，眼泪或笑似乎都没存在过。

秦霄贤看过梅九亮的每一场直播，在他提到自己名字时还是会心尖打颤，他也没忽视梅九亮眼里的回避和仓皇。他越来越少回小园子，刻意地避免着和梅九亮的接触，张九南调侃似地问他“小梅说你们俩分了，怎么回事啊？美人见多了，忘了我们家梅梅啦？”

秦霄贤看到了却没回，一开始还会有人不信邪地来问，时间长了也不自讨没趣，说来也有趣，他的好搭档反而是最后知道的消息，连尚九熙都来问一遍了，何九华好像才知道消息，急忙跑来他家质问他。梅九亮是二九那一批里最小的，拜师那天他才刚成年第二天，尚九熙他们常调侃，要是敢对不起他，二九大师哥第一个饶不了他。

大师哥是最后一个来质问他的。

“他得离开我了，他说我们不合适。”秦霄贤淡定的说“他不该受这么多苦，我不想他受苦了哥。”

“我们俩快七年了，我比谁都不想离开他。”

“可是他说我们不合适了，哥，我能怎么办。”

“我就一句我喜欢他，缠了他太多年了，连张九泰都说我们俩该分开了。”

“哥，我俩真的不合适吗”

“我真以为我俩能坚持过去”

“哥，我真喜欢他，我真爱他。”

一句接着一句，秦霄贤清醒地醉着，他没喝酒，明天还要赶飞机去录综艺，他连发泄都要小心翼翼。只能和何九华说满腹的无奈与痛苦。

“哥，我爱他。”

“我知道。”

“他也爱我。”

“我知道。”

“我真的爱他。”似乎是出于本能，秦霄贤只会一遍遍地重复我爱他。何九华看着他这副样子莫名地想起了尚九熙，他和尚老师也摔在了七年这个坎，摔得鼻青脸肿，血泪横流，摔得老死不相往来。这什么狗屁七年啊，太操蛋了。眼眶有一圈热水打转，何九华抬头，没让他流下来，都过去了。尚老师现在很好了。

秦霄贤后来回过那套房子一趟，在梅九亮搬走了以后。茶几上燃了一半的香薰蜡烛还在玻璃杯座里静静地待着，秦霄贤翻出了打火机给他点着，屋子里已经没有梅九亮生活过的痕迹，只剩秦霄贤一个人在房间踱步，眼前是在每一处胡闹过的光景，他一个屋一个屋的逡巡，自虐般的享受着回忆的凌迟，整个房子都走了一遍，他只好坐在沙发上，拿起快要燃尽的蜡烛苦笑，眼泪顺着脸颊滴下刚好浇灭了烛心焰。再次烧了一半的蜡烛剩个奇形怪状的外表，秦霄贤怎么看怎么觉着是在嘲笑他，却又无可奈何，这竟然是这座房子里最后一个有梅九亮住过的迹象的‘证据’。这人还真是狠心，一点念想都不给自己留，怎么舍得呢。可仔细一想，换作是他也不会留下什么，他只是不死心罢了。

那个烧得丑陋的蜡烛后来被秦霄贤一起摆在床头柜照片的旁边。灭掉的蜡烛和文静的人不大相配，却是秦霄贤无可奈何的选择。

回过神来是被旁边几个人叫醒，秦霄贤不自觉流了满脸泪，刘宇宁赶忙递给他张纸“咋的啦这是？”

“没，走神了。”原来记忆也能在几分钟回忆完，也能在几分钟将一个人折磨得痛不欲生。

身边的人打趣他说一会哈妮克孜过来了，他还没从悲伤的劲里缓过来，只点点头，身边刘宇宁拍了拍他的肩，手指摁倒按键，锁屏是个长得好看的男生。秦霄贤看见了却没问，直到哈妮克孜过来和刘宇宁打了招呼。锁屏再次亮相，秦霄贤又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刘宇宁却大大方方拿出来展示“刘昱晗，长得好看吧，我们之前跟哈妮都拍过戏。”

“这是你弟弟？”秦霄贤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只是觉得都姓刘就没有脑子地问了一句，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连哈妮克孜都朝他使了使眼色，方才还大大方方的人这时却不言语了。是啊，什么样的人能当做屏保呢，他自己不是最清楚吗，刘宇宁嗫嚅半天，只说“是朋友。”秦霄贤不知道该说什么，打开手机看了看自己的‘朋友’，被旁边的人看到，也没再藏着掖着，轻轻说“我师哥。”

他终于能找到能解释屏保的理由了，解释那一场美好假象的荒唐理由了。